迷達從嗓中簡單應了一聲，改成攬著古陵逝煙的背，並沒有覺得懷中人有多重，輕易便把人打橫抱起，兩人身影虛幻消失。

眨眼便回到了古陵逝煙房中，房間一片黑，窗戶半敞，月光從中透進來，依稀能看到房中景象。迷達抱著古陵逝煙，在房中環顧，屏風把房間隔開，擺設也算簡單，一張桌子，一張羅漢床，最覆雜的就是拔步床了。他在想把人放到哪去，看了一眼拔步床，隔著三層紗幔，床中疊放整齊的被褥朦朧可見，他低頭看著懷裏的人，古陵逝煙閉著眼睛靠在他肩上，他說道：“我把你抱到床上去？”

“不……你把我放到羅漢床上去吧。”古陵逝煙聲音依舊有些悶悶的，語調低沈，迷達抱著他往羅漢床那邊走去。

古陵逝煙半瞇著眼靠著迷達寬厚的肩，雖然感覺到有點顛簸，卻異常的安逸，回到房間頓感身心疲憊，有種想就這樣睡過去的想法。聞到自己身上一股血腥味，他還不想弄臟自己的床榻，雖然可以叫人換被褥，但是經過今晚發生的事，他不想再折騰。

有些事情，發生的時候那麽真實，卻又像一場夢，過後回想起來卻感覺到當時那種真實感，好似那場夢又再次浮現。古陵逝煙仿佛看到宮無後殘忍無情的用他的見一刀一刀的劃著他的心，臉上只有滿滿的恨意，除了恨就只剩朱寒，他賜給宮無後那些無上的光榮，宮無後不屑一顧，只要那卑賤的朱寒和所謂的原本一事無成的人生，古陵逝煙早就知道宮無後是這樣無可救藥，他還是一樣執著，不知道為的是什麽，或許是血淚之眼，他的心抽痛，頭更是感覺到痛，頭痛欲裂，有點目眩。迷達盡可能輕柔的把古陵逝煙放羅漢床上，古陵逝煙半坐在上面，還是一樣摟著他的脖子，斜斜的靠著他，他坐下來，想拉開古陵逝煙的手，卻聽到古陵逝煙有些難受的說了句：“我頭疼。”

古陵逝煙攬著迷達脖子的手更緊了，迷達現在基本上都會順著他的心意，根本不會推開他，迷達攬著他又摸了摸他散亂的頭發，也不提發生了什麽，好像哄著一樣說：“沒事了，我叫人打水來，你清洗一番好好休息。”

古陵逝煙還是不肯松手，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松開，細不可聞的嗯了一聲。“你先躺著。”迷達半摟著讓古陵逝煙躺下，起身去點燃了蠟燭，然後走了出去。

真是一個多事之夜，從來沒有過一個夜晚比今晚更漫長，古陵逝煙躺在羅漢床上，睜著眼怔怔的看著那敞開一點的窗口。迷達是第一個進到他房間的人，玄冥氏都不曾進過，他想他今晚也被宮無後氣瘋了，現在竟然一動不動的，還要迷達來照顧他。其實被迷達看到這個樣子，他並不在意，正如他先前一樣的坦誠，事情已經發生了，而迷達恰好又是他唯一能與之述說的對象。一想到宮無後他現在就心如刀絞，他在宮無後面前總是表現得那麽冷酷，他是嚴師也是嚴父，宮無後二十年來，只積累了對他的恨，恨不得把他給的榮華都丟個一幹二凈，然後歸隱山林。

他總是希望有一天宮無後能醒悟過來。他在看來，宮無後日覆一日的沈淪，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這一天的到來。養了二十年的孩子竟然是個白眼狼，越想越是難過。聽到門口那邊閹侍好像說水來了，迷達讓那閹侍出去，古陵逝煙轉頭往屏風看去，迷達已經進來。

水盆放在地上，冒著絲絲熱氣。古陵逝煙想坐起身，迷達坐下來扶他，他看了眼自己滿是血的手，迷達衣服上還有他幾個血印，他本想去攀著迷達，又收回了手，歉意道：“對不起，把你衣服弄臟了。”

“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麽。”迷達有些不高興，古陵逝煙還是那樣失落的看著他，意識到自己語氣可能有些重了，對於一個身心受傷的人來說，他那平時陰毒的眼神出現了幾分柔情，攬著古陵逝煙的肩膀，然後去拉那血都已經幹涸的手。“我言重了，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我會難過的。”

為什麽要為他難過呢。古陵逝煙動了動手指，回握迷達的手，或許是他的手太冷了，才感覺到迷達的手很溫暖，他擡眼看著迷達的臉。迷達放開了他，擰幹了手巾，輕柔的擦拭著他的臉，動作有點小心，好似怕弄疼了他。古陵逝煙閉著眼睛，感覺到那濕熱毛巾擦過他的臉頰，幹涸的血遇到熱水又散發著那股血腥味，很是難聞，迷達的手撩起他額上散落的頭發，擦拭著額頭。然後是手，把毛巾洗幹凈又要擦拭了一遍。

這還是迷達第一次這麽服侍別人，想他魔佛什麽時候照顧過別人，他總是擔心自己下手不知輕重，動作越發輕柔。把臉和手都擦幹凈後，他低頭一看古陵逝煙下身的血痕，在微弱燭光中，又有衣物遮擋，胯間的部位若隱若現。依稀能看到上面有點血跡，他有點下不去手，因為他記得古陵逝煙和冰王的關系，他和古陵逝煙並沒有到這層關系，更何況還有個冰王，搞的好像他覬覦別人的情人一樣，他有點為難。

古陵逝煙順著迷達的目光往下一看，胯間和腿根那黏膩血跡很是難受，估計穴裏也黏著血，微微張了下腿，衣袍滑落堪堪蓋著腿根和胯下，他也不覺得羞恥，依舊坦誠大方。古陵逝煙的衣袍那麽輕薄，不能完全遮蓋住，迷達好像看到下面什麽都沒有，只籠罩在衣袍的陰影下，他覺得有點尷尬，卻又多瞥了一眼，他心中暗想絕不是好奇閹人這種生物。

這一個小動作當然逃不過古陵逝煙的眼睛，他的唇動了一下，好似在笑又好似沒有，他也知道迷達還在惦記他和冰王的關系，他指了一下衣櫃，說道：“我想換件衣服，你幫我拿件衣服來好嗎？”

“好。”迷達看了眼古陵逝煙指的地方便轉身走去，他知道古陵逝煙的用意，他走到櫃前。

那衣櫃的門雕刻著古樸的花紋，精致又漂亮，他拉開櫃門，聽到後面的水聲，拉開櫃門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拉開。衣櫃裏有一種幽香氣味，整齊疊放著古陵逝煙的衣服，背後的燭光讓迷達的背影給擋住了大半，不過也不要緊，他還能看得大概。他在找古陵逝煙的睡袍，發現古陵逝煙有很多淡色的衣服，不是秀竹就是秀梅花，又輕又柔軟，高雅得很，後面又傳來了擰毛巾的滴落的水聲，和脫衣服的摩挲聲。迷達在古陵逝煙的衣櫃裏翻找著，卻不由自主猜想古陵逝煙在做什麽，他真是覺得自己今晚很是反常。看到古陵逝煙那個樣子不管說什麽他都拒絕不了。可是一想到古陵逝煙是冰王的情人，盡管古陵逝煙說過並不喜歡冰王，他還是感覺到別扭。

迷達一邊游神一邊翻找，終於在櫃子下方找到了要找的衣服，絲綢一樣順滑的衣服，摸在手裏滑溜溜的，上面的氣味和古陵逝煙的一樣，好像古陵逝煙正靠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又聽到後面的水聲，知道古陵逝煙肯定在擦身下的血，一想到那個畫面更是別扭極了，為什麽他在和別人的情人做這種暧昧的事情。迷達關上衣櫃的門，抱著衣服等了一下，他一點都不想開口，後面再沒有水聲，卻聽到古陵逝煙悶哼了一聲，他很想問怎麽了，轉頭一看。古陵逝煙正渾身赤條條的靠著羅漢床的靠背，瞇著眼，細眉微微蹙起，帶血的衣服已經丟到了地上，修長的雙腿向兩邊大敞，一根手指伸入後穴中，再抽出時帶出幾絲血。

迷達怔怔的看著古陵逝煙的慢慢進出的手，古陵逝煙動作停下，用半瞇的眼睛望了望他，又繼續伸進入，把裏面殘留的血弄出來，裏面的傷口已經愈合，只是當時流了太多的血，弄起來麻煩了一點。迷達就這樣看著，看到古陵逝煙用毛巾蹭去穴口的血。他也震驚自己居然這樣看著人家做了這事，但是他卻不想轉過去。

“好了。”古陵逝煙把帶血的毛巾放入水盆中，那水已經染成了淡紅色。他坐在上面等著迷達走過來。迷達把衣服遞給他，他卻沒有站起來穿好衣服的打算，把那白色的單薄衣袍隨意往身上一披，把腰帶松松垮垮的系了一下，大半個胸膛和腿都露在外面。

迷達見他已經整理好自己，他也不想再提那讓古陵逝煙傷心的事，他可以猜也可以不猜，等著古陵逝煙告訴他，這些不必強求，只要古陵逝煙心情能恢覆一些。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而且有些局促，他看了看那染成了淡紅色的水：“我讓人來把它拿走，你把今晚的這事忘了吧，什麽事都好，別再難過了，好好休息……那我回去欲界了？”

“迷達。”古陵逝煙拉住迷達的手，不知為何迷達一說要走，他的心情又一落千丈，語氣有點可憐。“你能不能陪我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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